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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胡林的子女》閱讀小記:弓與盔與手

IMG_20141228_195324除了《哈比人》和《魔戒》之外,托爾金創造的神話世界,還包含一個故事《胡林的子女》。主角圖林是胡林之子,他在故事後期,為自己取了「圖倫拔」之名,意思是「命運的主宰」。在這名字裡,包含了圖林與咒詛角力的矛盾人生。這個咒詛來自《精靈寶鑽》裡,世界的大敵魔茍斯,而圖林的人生亦圍繞受咒詛的命運展開。

IMG_20141228_195324除了《哈比人》和《魔戒》之外,托爾金創造的神話世界,還包含一個故事《胡林的子女》。主角圖林是胡林之子,他在故事後期,為自己取了「圖倫拔」之名,意思是「命運的主宰」。在這名字裡,包含了圖林與咒詛角力的矛盾人生。這個咒詛來自《精靈寶鑽》裡,世界的大敵魔茍斯,而圖林的人生亦圍繞受咒詛的命運展開。

生命受詛,但圖林身上的悲劇看來也源於他自身的執著。不只一次,他所遭遇的不幸,都來自他緊持不斷對抗逆境。首次是不甘屈於多瑞阿斯,第二次是與畢格烈分別,第三次是在納國斯隆德提倡主動出擊,之後雖然一度以沉默來對抗命運(圖倫拔就是這個時期的名字),但在面對格勞龍時又故態復萌。而這些選擇,全都與他年幼時的志向相同:「等我長得夠大,我要作個戰士去追隨精靈王。」

「龍盔」是圖林的家傳寶物和防具,而畢烈格的稱號是「強弓」,兩人一起對抗半獸人,曾經將他們的勢力範圍稱為「弓與盔之地」。這個時期的圖林心裡應志得意滿,因為不單能對抗半獸人,還與摯友一起作戰。但是他不久就要面對生命一次重大的打擊:被出賣,失去根據地,圖林也被俘擄。而畢烈格前去解救時,圖林更錯手將摯友殺死。

在這之後,圖林輾轉來到納國斯隆德,再次有一段愜意美好的時光。因為他得到國王歐洛隹斯的信用,納國斯隆德棄用長久以來的隱藏戰略,反而明目張膽的架設大橋和進軍,與半獸人和背後的魔苟斯對抗。可惜,這再次成為一段悲歌:納國斯隆德因為暴露所在位置,而惹來惡龍格勞龍和半獸人大軍。歐洛隹斯死亡,愛著圖林的公主芬朵菈絲被擄途中遭殺害,圖林本身亦受格勞龍的咒詛而逃亡。

圖林人生裡第三段較美好的時光,是他在布雷希勒消聲匿跡的日子。從故事的發展看來,相信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為朋友(畢烈格、葛溫多、芬朵菈絲)帶來的不幸,所以才會說出「我會在此平靜地住下,拋棄名字與親族;如此,我就能將我的陰影拋在身後,或至少不再讓它籠罩在我所愛的人們身上。

不過正如圖林的好友葛溫多所說:「厄運是在你身上,不是在你的名字上。」當圖林得知惡龍再臨,他沒有信守與妻子妮妮耶勒(其實是他的妹妹妮諾爾,不過當時仍未知道)的諾言,帶同兩名隨從前往迎擊。最終雖然他能夠擊殺格勞龍,不過引發妮諾爾的身世揭曉,兩人先後自殺的悲劇。整個故事,正如妮諾爾死前大喊:「永別了,我重複深愛的人﹗命運的主宰卻被命運主宰了﹗」

圖林面對命途桀而沒有退縮,除了性格和命運兩者的拉扯,作者還替故事注入多一重思考:真相。到底真相會否影響一個人生的命途?故事中表達這層思考的角色,都繫於「強手」梅博隆*身上;正如他自己說:「他(圖林)曾是我的朋友,但我歷來都更傾向於真相。」。圖林生命裡兩個重要時刻:離開多瑞阿斯(旅途之初),和面對妮諾爾之死時(旅途終結),似乎都因為「真相」而被引領向悲哀的境地。雖然梅博隆自言「我的話害死了一個我所愛的人」,但可以肯定的是,無論梅博隆是否知道或說出真相,圖林其實都在堅持自身的選擇。

圖林整個人生確是悲劇,卻彰顯了人性的黑暗和光明。尤其想到圖林只是一名人類——比精靈軟弱的種族——但他能帶動人類和精靈與邪惡對抗,讓人無法漠視故事中的深意。

當時大陸裡有三個令魔茍斯顧忌之處:多瑞阿斯、貢多林和納國斯隆德。但是三個精靈王國的君王因為精靈族長生不死,而且希望等待神族的預言實現,所以一直都按兵不動,堅守領土而任由邪惡的爪牙在大陸各處肆虐。圖林作為一個人類,無法長久等待,而他自己亦不願如此,所以不斷與邪惡作戰,最終締造了連精靈也辦不到的偉業:龍盔與黑劍的威名震懾半獸人,連惡龍的始祖格勞龍亦由他獨力所殺。

從角色的人生去看,故事結局十分悲涼;但如果從光明與黑暗的角力出發,圖林便給予讀者一線曙光。正如圖林墓碑上的所刻「圖林‧圖倫拔‧格勞龍的剋星」——人生縱然是一齣被命運束縛、玩弄的悲劇,但這無損燃燒生命時所發出的光輝。

 

*梅博隆是《精靈寶鑽》中的譯名,英文原為Mablung,別號是「強手(the Heavy Hand)」。同一角色在《胡林的子女》中被譯為「馬博隆」,別號是「獵手/狩獵人」。文中使用《精靈寶鑽》的翻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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